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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八章棋落琴起万籁寂  (第2/2页)
,一首新琴曲扬起,如清风入竹,愈加悠远淡静,暗中却隐隐有种恢弘气势,让人心境弥远时,忽觉天高云淡,海阔地空。    燕老没听过这般在平静中夹杂着大气的琴曲,情不自禁地随着琴声微微晃着身体,好奇问道:“孩子,你mama弹的这首是什么曲子?”    “这首琴曲是mama最喜欢的,叫《鹤鸣九皋》。顺着琴音,词句可为: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野。鱼潜在渊,或在于渚。乐彼之园,爰有树檀,其下维?。它山之石,可以为错。”小萧云稚嫩的童音显得十分老成,扬着小下巴答道“这词出自于《诗经》,是一首招隐诗,是说再淡泊的隐士,再无求的人,也希望得到真正的理解和认同,如鹤能自在地鹤鸣于九皋,而声能够闻于野。”    燕老闻言,清寒双目闪烁着一丝泪花,不禁唏嘘不已,这幽幽琴音正是诉说着她内心的心事啊。琴曲已终,燕老还是痴痴的坐着,枯枝般的手指轻轻叩着大腿,忽然纵声而歌:“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天。鱼在于渚,或潜在渊。乐彼之园,爰有树檀,其下维谷。它山之石,可以攻玉。”    声音沙哑尖锐,闻者凛于耳,寒于心。    老爷子紧了紧握住拐杖老头的手,轻声道:“小七,去陪陪你mama吧。”    小萧云点头起身,向两位老人行了个礼,步出书房。    他回到房间里,房间很大,有里屋和外房。罗妈在里屋住,那里不透光,安静,而萧云和母亲住在外房。此刻,母亲正在外房的木桌旁轻轻地调琴,专注地拨弄着指边的琴弦,不时发出悦耳的琴声。    房内淡淡的香味弥漫,也不知是点了什么熏香,诱得人慵懒下来。    “mama,今晚的琴声比前些日子的要深沉,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,手指略显僵硬啊?”    “傻孩子,声随心生,你心里想着深沉的东西,自然听得琴声就更加深沉了。”    “哦。那罗妈她还是无法入睡吗?”    “开始的时候头很痛,我弹了会儿琴,她就感觉好多了。也许是因为她今晚听到你被几个野狼差点夺去性命的事而担忧吧,这会儿刚睡着。”    “都怪我不好,今晚练得太晚了,不然就不会碰上野狼了。”    “这不能怪你,今天燕爷爷刚交你一套新拳,自然练的时间要长一些。那块‘上弦月’白玉呢?没跑丢吧?”    “没呢,mama你看,它在脖子这躺得好好的。mama送的东西,我绝对不会弄丢的。”    “这可不是mama送你的。”    “啊?不是您送的呀,那是谁送的?”    “你刚满月的时候,一个怪叔叔送你的。”    “怪叔叔?我认识吗?”    “不认识,连mama也不认识。”    “哦,那还真奇怪,这玉这么漂亮,为什么要送给我呀?”    “mama不知道,mama只知道呀,小七比这块玉还要漂亮。过来,让mama抱抱你。”    “好,嘻嘻。”    琴声忽止。    小萧云坐进母亲的怀抱,母亲浮起一个会心的微笑,充满nongnong爱意地看着怀里的孩子,轻轻地在他白皙的脸颊吻了一下。    “mama,这块白玉为什么叫‘上弦月’啊?”    “因为它弯成上弦月的形状啊,你看,很漂亮吧。”    “嗯,我很喜欢的。mama,那是不是还有‘下弦月’白玉啊?”    “有。”    “那在哪里?”    “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。”    “哦。”    “小七,刚才野狼追上你的时候,怕不怕?”    “怕,也不怕。”    “嗯?怎么说?”    “我怕的是,要是野狼把我给吃掉了,我就再也见不着你和罗妈,还有老爷子和丫头了。不怕的是,如果我死了,丫头却安然无恙,那我就很欣慰了。我不在,她还能陪着你。”    母亲闻言,生气地敲了敲他的小脑袋。    “小七,如果你都不在了,mama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    “mama…”    “别哭,男子汉大丈夫的,不许轻易流眼泪。还记得mama给你讲过,要做怎样的人吗?”    小萧云听话地把泪水擦干,深呼了几口气。    “记得,mama说过,要我做有骨气的人。”    “嗯,这才是我的好儿子,那还记得有骨气的人是什么吗?”    “当然记得,骨气就是孟子‘富贵不能yín,贫贱不能移’的忠贞不渝;骨气就是李白‘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’的傲岸不羁;骨气就是于谦‘粉身碎骨浑不怕,要留青白在人间’的刚强不屈;骨气就是叶挺‘人的身躯怎能从狗的洞子爬出’的凛然不惧。”    “呵呵,好儿子,让mama亲一口。”    “嗯,那mama亲完,我也要亲mama一口。”    温馨盈满小屋,爱意让寒意望而却步。    ――――――    书房内,茶香飘溢,书剑沧桑。    燕老望着窗外清冷的夜色,摇摇头道:“薇儿苦呀。”    “是啊,薇儿的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,她是如此深爱着他,可是…唉,多说无益,多说无益啊。”老爷子顿了顿拐杖,有些气恼道。    燕老一饮而尽杯中茶,淡淡道:“不过孩子还是让我很欣慰,他的造诣着实令我惊喜万分,琴棋书画信手拈来,薇儿真是居功至伟啊。这个时代,已经不是我们那个时代了,谁还有悠闲的心情在闷人的风雨中煮酒烹茶,与琴歌为侣呢?或者是温习着一些细腻的情致,重读着那些曾经被迷醉过被感动过的小诗,或者低徊冥思那些天涯的故人,流着一点温柔的泪呢?变喽,都变喽。”    老爷子浮起一丝欣慰微笑,道:“小七确实是天纵奇才,天之幸,地之福啊。”    “风聚浮萍,不着痕迹。这样的才华显露才是真正让人为之叹服的地方,而且不会让人生起妒忌之心,好事,好事。”燕老如久旱逢甘露般喜悦,枯枝般的手指轻轻叩着大腿,忽然看向老爷子,玩味道“死老头,那几个‘客人’在冰天雪地中待了这么久,我们是不是该出去迎迎客,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啊?”    老爷子微笑点头,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庐墙,耐人寻味道:“来的早,不如来的巧,正好可以让小七练练手。”    屋内一片幽静,只有那柴火在熊熊燃烧着,驱走寒冷,带来温暖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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