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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部玫瑰再见2  (第4/4页)
我收敛了笑脸。    “不要紧,咱哥儿俩,还有什么话不能讲的?”    “她会回心转意?”    “我不知道,对她来说,这件事未免难度太高。”    “背夫别恋到底不是正经女人应当做的事,也许她有了孩子…”    “她不是普通的女人。”庄说。    他说我父亲已替他办妥飞机票,他很快就可以启程。    那天我睡得很好。    第二天一早,我穿戴整齐了,临出门之前,看看老庄,他睡得很酣,被子拥得紧紧地,这么漂亮的男人,只要出句声,大把女人陪他睡…慢着,我的思想越来越恶俗了。    我驾车往父亲的新屋去,车停下来,我并没有开车门,我是跳过去的,在草地上着陆。    我跨过花圃,经过金鱼池,那女郎不在。难道她还没有起床?我吹起口哨。    忽然通向书房的长窗内传出一阵音乐声,我侧耳细听,是梵哑铃,圣桑的吉卜赛狂想曲,奏得并不很纯熟,听得出是业余者,但是感情丰富洋溢,实是高手。    我咳嗽一声,敲敲长窗。    乐声降低,原来是一卷录音带。    里面有人说:“进来啊。”    我一听便知是她。    我推开长窗进去。    她坐在父亲的书房里,明艳照人,一早就起来了,而且梳洗停当,头发梳在脑后,仍编成一条肥辫,白色毛衣,白色裙子,一双黑漆平跟鞋,衬出纤巧的足踝,翡翠的耳环与胸针,笑脸盈盈。    每次见她,她都打扮得十全十美,无懈可击,简单华美,她到底是谁?    她开口了“你是震中吧?”    “是,”我诧异,且惊喜“你知道了?”    “唉呀,谁不晓得三少爷呢。”她取笑。    我脸涨红,没想到她口齿这般伶俐。    我呆呆地看着她,她的脸容在朝阳下简直发出光辉来。    只听得她又说:“后来那对水泡眼就死了,买都买不回来。”    我结结巴巴,但非常愉快地说:“一定赔给你。”    “你仿佛没有什么歉意。”她笑。    我坐了下来,讪讪地问:“你喜欢听小提琴?”    “是朋友弹的。”她说。    “弹得很好。”    “是。”她低一低头。    “几时开演奏会?”    “他已去世了。”    “啊!”我说“对不起。”我欠欠身。    她脸上闪过一阵阴霾,随即又恢复自然。    她说:“震中,你爹等你呢。”    “他怎么知道我要来?”我又诧异。    “我告诉他的,”她站起来“本来我们早就该见面了,可是因身体的关系…”    “震中…”父亲笑着进来。    我的心狂跳,不祥的预兆。    “震中,你见过你的继母了?”父亲说。    我的心跳仿佛在那一刹那停止。    耳边只余下嗡嗡的声音。    我看到父亲张着嘴在说话,满面笑容“…”但是我完全听不到他说些什么。    阳光好像转为绿色,我眼前金星点点。    案亲拍着我肩膀:“…”我听不见。    一个字也听不见。    我死了,我已经死亡了。    我转脸,看着我梦幻女郎美丽的脸。    毒葯,命运的毒葯降临在我身上。血蛊,我明白了,老庄,我明白了。    我跌坐在丝绒沙发里。    案亲探身过来:“…”他的表情很是关怀。    我闭上眼睛,纷乱悲愤绝望,这一刹那我巴不得可以死去。    “震中,震中,你怎么了?”    继母。我怎么会这么笨。    继母,我早该想到。这里还有什么女客?可不就是我继母。    呵,上天,你让我过了二十多年舒服日子,何苦忽然把宠爱从我身上夺去,为什么要把如此的惩罚降临我身上?我睁开眼睛。    “震中,你可是不舒服?”父亲问“脸色忽然转白,叫医生来瞧瞧好不好?”    我呆呆看着爹,说不出话来。    我继母过来说:“医生马上来,震中,你可是病了?”她声音充满关怀。    我低下头。    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,疲倦但平静。    呵这是我的声音吗?怎么如此陌生呢?“不用了,我想是太早起,且又空肚子的原因。”    继母马上说:“难怪,我马上替你去热杯牛奶。”她匆匆地出去。    爹关切地说:“震中,你并不太会照顾自己呢。”    我苍白地笑,不知道笑些什么,呵,命运,我一直不相信的命运来惩戒我了,它将它神秘的大能展露在我眼前。    案亲喜气洋洋问:“她是否很美?”父亲像一个孩子,得到他最喜欢祈求的礼物般。    “是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而且她是那么纯良,”父亲说“简直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。”    我的神智渐渐恢复“是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我不是不知道你们不大赞成我这次的婚姻。”爹搓着双手“可是…我简直像复活了。”    我虚弱地问:“我该怎么称呼她?”    “叫她名字好了。”爹说。    “她叫什么?”    “她叫玫瑰。”    我点点头“爹,我想回去了。”    “震中,喝了牛奶再说,”她回来了。    “不,”我摇摇头“我走了。”    “你走到哪里去?”    我站起来,脚步浮啊。    爹说:“他一向是有点孤僻,随他去。”    她笑“都说三少爷最最调皮捣蛋,爱说笑捉弄人,我还恐怕他会把我整得啼笑皆非,结果却是个文弱书生。”她笑脸若一朵芙蓉花般。    我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不停绞痛,我再说声“我走了”就原路走出花圃。    “震中!”她在身后叫我。    我大步踏开去,又没见到荷花池,整个人再次掉进水池中。    她娇呼一声,继而大笑。    忽然之间我忍不住悲愤,也仰天大笑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”    爹在一边说:“荒唐,荒唐。”笑着伸手来扶我。    我自池中湿淋淋爬起,也不打算换衣服,就坐进跑车,不再顾他们在身后叫我,就开车走了。    一路上我把车子开至最高速度,赶回老屋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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